「半赢。
」 阿勒苏轻声:「那另一半呢?
」 苏言看向深渊退去的方向,声音轻得彷佛在对命说:「未来——我改着写。
」 阿勒苏抬头,看着他。
他也看着她。
两人的命源光芒在胸口轻轻脉动,像未来仍在跳动。
光芒散去的那一刻,世界像骤然被抽干了声音。
天地静得可怕。
风停止。
云消失。
连崩塌的山脉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住,不再继续坠落,保持在半裂与断落之间。
彷佛时间也在观望这对刚刚逆命的夫妻,将会走向哪里。
苏言与阿勒苏的命源光芒仍在胸前交缠,那光不再是爆裂的,而是温柔的、低沉的,有点像草原夜晚燃着的最后一束火。
阿勒苏的呼吸明显变弱。
她像刚从死亡的边缘被硬生生拖回来。
手指还抓着苏言的衣襟,没有力气,却不松。
苏言一手托着她的背,让她靠在自己怀里。
尽管他自己胸口的命源也在剧烈反噬,像有一把冰冷的刀在体内搅动,但他没皱一下眉。
阿勒苏喉间轻轻喘着,尾尖无力垂着,贴在他的大腿旁。
「苏言……」 她声音轻得像梦里的风。
「我们……还在活着呀……」 苏言揉了揉她的头,动作极轻,像怕再用力一点,她就会碎掉。
「嗯。
被你拖着活下来了。
」 阿勒苏抬起眼睛,眼尾还挂着风炸开的泪痕。
她犹豫了一瞬,小声问:「你……是不是很疼?
」 苏言低头吻了一下她额前被风撕乱的碎发。
「你疼,我就疼。
」 阿勒苏胸口一颤,忽然笑了。
那笑像在荒芜世界里点燃的一小簇火。
苏言看着她,心中闪过一丝难得的无力与庆幸。
——她差一点就死了。
——而他差一点……就没赶上。
这一刻,没有深渊,没有命盘,没有两族的压力。
只有两个人。
以及逆命后仍摇摇欲坠、却顽强跳动的命。
阿勒苏靠在他怀里好一会儿,终于缓过一点力气。
她抬眼看着四周被深渊撕裂的地面:「世界……是不是要塌了……?
」 「不。
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