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靖明白了。
他不能直接告诉苏曼:「熔岩失序在攻击你们的瑕疵。
」 他必须找到一个符号,一个能让苏曼联想到「瑕疵」 和「古代奇术」 的非理性意念锚点。
他选择了那块被他用柴刀削得坑坑洼洼的木头金狼。
这只金狼,粗糙、不完美,充满了他内心挣扎的瑕疵,但却是他最真实、最深沉的守护之爱的体现。
苏靖将「木头金狼」 的意象,与那句箴言——「影之腐蚀,在于光之完美」——结合起来,通过体内的奇术残痕,以极度微弱的、不被任何现代仪器察觉的振频,向律法研究院的方向,进行了第一次「灵犀投射」。
他要用自己不完美的爱,去对抗追求完美的危险执念。
在律法研究院的中央分析室。
苏曼正焦头烂额地对着熔岩失序的分析报告。
无论她如何计算,数据总是在关键环节出现一个微小的「意料之外的偏差」。
这偏差太小,几乎可以忽略,但却阻止了她找到解决方案。
突然,她的脑海中毫无预兆地闪过一个奇怪的画面:一只粗糙、刻工拙劣的木头金狼,被摆放在一个极其完美的、晶莹剔透的玻璃展示柜中。
这个画面仅仅持续了一瞬,但却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违和感。
完美与瑕疵的并置,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潜意识。
「莉娅,」 苏曼突然开口,打断了正在汇报的首席律法医者,「立刻调出十年前我们建设律法管道枢纽时,被驳回的工程材料报告。
」 莉娅和博尔塔都愣住了。
「主任,那些报告都是因为材料强度不达标而被驳回的,和现在的奇术攻击有什么关系?
」 「我不知道,」 苏曼皱紧眉头,那个木头金狼的意象还在她脑中回旋,「但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——我们现在看到的所有被攻击的律法节点,都是当初因为追求完美强度而被拒绝的旧节点。
我们去看看那些被我们认为‘有瑕疵’的旧材料,到底是什么。
」 苏曼的直觉引导着团队调阅了那些积满灰尘的旧档案。
最终,他们发现了一个关键事实:被驳回的旧材料中,有一种含有微量硫磺伴生物的矿石复合材料。
这种材料虽然强度略逊于现用的完美材料,但它具有一种奇特的「奇术中和性」,能够与古代奇术的能量振频产生微妙的排斥。
苏曼的身体猛地一震。
她明白了箴言的含义:「熔岩失序」 的攻击,就是瞄准了他们律法体系的「完美」。
攻击者知道,追求完美的苏曼,一定会排除掉所有带有「瑕疵」 的材料。
而那些带有硫磺伴生物的「瑕疵」 材料,恰恰是唯一能天然抵抗这种古代奇术的物质。
「博尔塔,马上,停止一切中和行动!
」 苏曼果断下令,「准备替换。
我们要用那些当年被我们嫌弃的‘瑕疵’材料,去替换所有被攻击的完美节点。
我们不是要消灭它,我们要让它无法作用!
」 苏赫王得知这个消息后,大为震动。
律法体系的漏洞,竟然是源于他们对完美的执念。
他看着律法研究院的方向,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:是谁,以这种不可言喻的方式,向他们揭示了这一真理?
是苏靖吗?
他不知道,但他感受到了胡杨林深处,那股深沉而又温暖的守护之意。
苏曼的决断是惊人的,也是对她自己科学信念的一次彻底颠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