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来越流于形式,缺乏真实的「挣扎深度」。
图雅认为,文明需要一次「有意识的创伤唤醒」,来重新校准其对伦理的敬畏。
她提出了一个大胆且近乎禁忌的计划——《赎罪之影工程》。
《赎罪之影工程》的核心思想是:利用最先进的「律动全息技术」,对奥古斯特当年在「律法之镜事件」 中所犯下的「精神窃取」 罪行,进行一次精确的、全城范围的、可控的、无害的重现。
这项计划不是为了惩罚,而是为了教育。
它要求每一个公民,在短时间内,通过神经共情端口,「体验」 被奥古斯特窃取身份律动时的那份「灵魂被抽离的虚无感」。
图雅希望通过这种可控的创伤,重新唤醒公民对「精神隐私边界」 的深层敬畏。
这个提案在律法议会引发了轩然大波。
许多律法学家认为,这触犯了苏曼的「非增强性原则」 中的「非恶意干预」 条款。
他们认为,主动将负面情感投射给公民,即使是为了善意,也与月影王朝的「零点消融」 有着道德上的相似性。
图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伦理困境。
图雅的导师,年迈的首席伦理顾问艾德隆四世,也表达了担忧:「图雅,你的目标是高尚的。
但我们不能用人为制造的痛苦,来守护我们用真实痛苦换来的和平。
我们不能让守护者,成为新的创伤制造者。
」 图雅没有退缩。
她知道,她所面对的危机,是雅茹和苏曼从未遇到过的——和平带来的伦理失重。
她决定回到胡杨林,进行她的「终极静默自省」。
在胡杨林中,图雅没有向古树寻求答案,她只是在苏靖当年刻下箴言的石碑旁,静静地坐下。
她闭上眼睛,努力去感受那份由苏靖的爱、雅茹的牺牲、苏曼的耗损交织而成的根系律动。
在沉寂中,她没有听到任何指示,但她感受到了「不完美」 的力量。
她意识到,她的计划太完美、太精准、太可控了——它缺乏苏曼当年反击奥古斯特时,那份「人性化的脆弱和瑕疵」。
她不能制造完美的创伤,她必须在创伤中,保留「希望与反抗」 的余地。
图雅修改了她的计划。
她决定不进行「精神抽离」 的重现,而是只重现「被窃取律动者的反抗意志」——那些被奥古斯特窃取身份的受害者,在律动被抽离瞬间,发出的「纯粹的、非理性的求救信号」。
这种求救信号,充满了混乱、恐惧、但同时也包含着对「自我」 的强烈肯定。
这种信号是如此的混乱和不完美,以至于它不会造成精神崩溃,但却能以最直接、最原始的方式,唤醒公民对「自由的珍贵」 的本能敬畏。
图雅将这个修改后的计划重新提交给了议会,并将其命名为《律法之镜:反抗律动的共情唤醒》。
她最终说服了议会,文明的守护,必须是动态的、充满风险的,甚至需要利用过去的阴影,来照亮今天的道路。
工程启动了。